一種平懷 泯然自盡
──寫在中台禪寺住持交接大典之後
文/中台禪寺女眾部執行長 見肯法師
中華民國九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,是令人百感交集的一天,在數千名四眾弟子的掌聲及淚水中,中台禪寺住持交接了。這一天,有感恩、有不捨……
時序推前到四年前,正當大家緊鑼密鼓的為中台禪寺落成做最後努力衝刺時,見肯跟著師父的腳步,一起巡視了某一關房的新建進度。
就像大部分僧眾看到關房的雀躍一般,我興奮地對師父說:「師父!這個關房要做什麼?」
師父很自在的笑著說:「退休住持住的啊!」
「師父!我們的精舍這麼多,這麼小的關房,那夠我們退休住持們住啊?」
聽了這個傻問題,師父笑得很燦爛,說道:「精舍住持怎麼能退休呢!這是中台禪寺退休住持住的地方。」
剎那間,分不清是燦爛的笑容還是燦爛的陽光,讓我的頭抬不起來,我只能垂頭望著師父的影子,哽咽的問道:「師父!中台禪寺都還沒有落成,您怎麼能退休呢?」
只見安詳的影子,平靜的說道:「師父建立道場,是要讓大家來用功修行的,不是為了自己當住持的。弘法利生、荷擔如來家業,是每一位僧眾的本分,師父只是先示範給大家看。」
見肯激動的心,只能喑默無語。
從靈泉到中台,師父的跫音,不曾停歇。終於,道場,在大眾日以繼夜,夜以繼日的發心下,成就、成長又茁壯起來。記得在每一個披星戴月的日子裡,師父總不忘叫我們「早點休息」,師父的慈悲,更增添了弟子的慚愧。見肯在心裡默默發願:一定要比師父快,「請師父早點休息」。在某一天夜裡,事情終於處理完了,不敢須臾緩的我,急忙地叫聲:「師父!」
「什麼事啊!早點休息。」就這樣,在師父的悲心願力下,弟子一次又一次地敗下陣來,很感動,很慚愧。
從中台到普台,場景不斷地更異,師父的行履,依然堅定。還記得普台興建過程中,總是一大早,厚厚的塵土便伴著巨大的聲響而來,好不惱人!有位師兄終於忍不住嘮叨起來「太吵了!!!」第二天一早,擾人的聲響,突然沒了動靜,只聽到師父說:「怎麼不吵了呢???不吵快一點,普台的小朋友什麼時候才能開學呢?見肯!趕快打電話去關心施工的進度…」果然,這就是我們的師父,念念關心的永遠是為佛法、為大眾、為常住,而不是為自己。
身為行程的管理者,總是要在不同的節點上,冷靜啟動不同法務的時間按鈕,我自私的想著:只要我們不斷地發心,依教奉行,日子繼續走下去,影子所說的話,便會藏在很深很深的心裡,退不退休,終究會不復記憶。
但是,這個按鈕還是啟動了。僧璨大師說:「莫逐有緣,勿住空忍」。師父數十年,以身行道,現身說法,如今過盡千帆,灑脫卸下中台禪寺住持擔子的師父,毅然而然的又挑起另一個擔子——全心全力籌建普台高中,我看到師父堅定無畏地邁開腳步,「一種平懷,泯然自盡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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